清晨,地铁站台。
一声长笛,一辆开往浦东的地铁驶入站内,同样的光景,单调得可怕。
早上七点四十,这班从松江南站开往杨高中路的九号线列车相当拥挤,虽没到沙丁鱼罐头般的状态,却也很难从容地刷博读微信。
地铁停稳,车门撕开,乘客蜂拥上下车。门口犹如一位大肚子的油腻大叔刚把肚子吸进去又一下子把肚子弹出来的滑稽样。佯装起来的文明人,遇到这种“尖峰时刻”,哪还顾得上谦恭礼让,唯恐礼让了他人,使自己失去了搭乘这班车的机会,或是失去了占据座位的先机。逐拨开人流奋不顾身,开始前拥后挤,就这样你推我搡。这时所谓的文明人眼里哪还会有妇女儿童,老弱病残。下车的堵在地铁里下不去,上车的撅屁股凹腰的愣是进不来。
一番厮杀,总有那么一两个上车的没能上来下车的没能下去;个个都扯着嗓子在骂娘。车门缓缓关上,上一站上车的乘客已辗转腾挪找到属于自己的舒适区,或站或悬。他们冷艳旁观着新涌进的人流,满脸都透着嫌弃,厌烦地蹙着眉。生怕这些人威胁到自己的舒适区。
上一站抢到爱心专座的这位壮汉(肥头大耳的油腻中年大叔),眯着眼睛偷看动静,紧张的扫视自己身边是否有妇女儿童和老人,心里规划着如果有是假装打盹呢还是埋头看手机?未发现威胁他座位之人,不禁露出窃笑,调整下坐姿,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双肩包准备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一位穿着时髦但年龄应该爬到五六十岁的上海阿姨,嘴里叫着:“哎呦呦,嘎挤啊!”一面往地铁座位前位置涌进(赶过早高峰的上班族都明白,选择座位前站着,既不会被下一站上车的人流潮涌,而且幸运时刚好乘客下车,还能抢到座位)。周围被她挤到的人厌烦地蹙着眉,但她只作不见,径自往前挤,终于找到座位前的一个狭窄的位置落定。一手紧握吊环,抬头望着车厢内悬挂的诗歌。眼光扫视着座位上的六个年轻人,心里开始盘算:“我是退休的上海老阿姨啊,我衣服光鲜不代表我身体硬朗,毕竟上了年纪,站的很辛苦的。会不会出现个年轻小伙子知道尊老爱幼站起来给我让座呀?好吧,不让就算了,可两端爱心专座上坐的年轻人,你们有什么资格坐!中国的优良传统都去哪了。真该好好教育时下的年轻人,对长辈要加倍尊敬”。
一个学生模样的年轻女生,完全无视车厢里的一切,坐在长条座位的中间,频繁的抬头低头。描线一笔接一笔,白色的素描本上渐渐萌生黑意。完全不顾上海老阿姨那较弱的语调:“啊,地铁嘎晃啊,这让上点年纪的人怎么站得稳?”。环顾四周,寻找表情,勾勒出地铁众生相。学生的眼中没有需要座位的阿姨,只有写满了无奈和迷茫的地铁上班人。
足球男心里嘀咕,昨晚熬夜看球,现在我是醒着,可我的身体还在沉睡,可恶,怎么连个空位都没有,这位姐姐,别搔首弄姿了,求你快下车好不好!座位比你好看多了。算了,我抓着吊环眯一会吧!
一位可爱的小姑娘不时用手在鼻子前扇一扇然后捂住鼻子,嘴一撇,眼神一斜视,嫌弃的小表情太萌了,“真倒霉,怎么和一个口臭男站在一起,求你了大叔,别打喷嚏别说话,捂紧嘴巴少喘气”。小姑娘打定主意,下一站无论如何也得换个地方。
每个人都打着如意算盘,选择满足自己舒服的一个位置。落定,又开始鄙夷起身边的一切:“烦死了,这个大蒜男”“那个你能站好别乱动吗?”“该死的,你干嘛打喷嚏。”“这个偷窥猥琐男,你的眼睛都斜成什么样了。”……
地铁到站,车门打开。
若干人下车,又有若干人上车。
上来的乘客中有一位老婆婆。
车厢瞬间安静了下来
…………
地铁众生相
总有一种表情是你的写照。
生活的局外人
演绎者淡然心海的情愫
我与众不同
但又泯然众人
想学素描
好走遍世界……